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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玥玥玥

[斩佐]宽恕02-04

「春天的樱花,很漂亮哦。如果能一年四季一直开放,就更好了。」

青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女子静静地坐在树下,漫天的樱花迷了眼。

 

早晨的狱都漂泊着淡淡的雾气,与紫色的烟缠绕随后飘向远方慢慢淡去。田啮合着眼却因为身边的人的吵闹而睡不着,有些烦躁地翻过了身睁开眼想用一贯的武力让平腹闭嘴,却听见他有些兴奋地喊叫着自己的名字。

“田啮!你看!那些花好漂亮!”

花?

“狱都的花在这个时候不会开的。”田啮没有因为搭档的话语而睁开眼,不耐烦地叫那人闭嘴后扯过之前平腹随手扔在地上的外套盖住头试图抵御那扰着他睡眠的词句,却毫不留情地被平腹扯了下来。田啮睁开眼翻坐起来,摸索着不知道扔到哪的鹤嘴锄想要让平腹在这段期间彻底闭嘴,无意间抬起眼,入眼的景色中参差着一抹淡粉。

“很漂亮吧!”搭档叫喊着。

田啮却丝毫懒得搭理他,顺手将已经握在手里的鹤嘴锄捅到平腹的腹部然后起身望向那个窗口,黑发的女子站在那里,但又在他眨眼后消失不见,如同她从未出现。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佐疫的房间。

田啮将鹤嘴锄扔给正捂着伤口挣扎着爬起来的平腹回头看着他:“去找肋角先生。”

办公室里的肋角一如既往地站在半开着的窗边,手里的烟管飘散出来的烟雾顺着窗户的缝隙飘散着,却因为田啮和平腹的开门而产生的微风而有许些淡化在室内。

“佐疫不见了。”未等这两人开口,肋角将烟管在窗台上敲了两下回过头望向两人。

“佐疫他的窗台上开着很漂亮的花哦!”平腹兴致勃勃地说着,身旁的田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肋角的办公室窗外已经泛黄凋零的枯叶翻了个白眼:“秋天不会开樱花吧?”

肋角没有说话,挥手意识两人离开后看着窗外正被风吹起的落叶长叹了口气。

到底是来了。

……

当斩岛每天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敲响佐疫的房门,如同过去千年一样准备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去吃早餐时,却没有见他打开门朝自己轻笑着问候早安。重新敲了几下门后依旧得不到回应,斩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珍重的好友可能出事了的可能,没有思考的考虑便利索地卸了门锁后踏入佐疫的房间。

狱都里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公寓,虽说没有多大,却能更好的体现一个狱卒的生活状况。客厅的桌面上放着半杯凉透的咖啡,还有三发还未入膛的子弹,靠近寝室的位置摔落着一把左轮手枪,作为佐疫多年的好友,斩岛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佐疫最惯用的枪支。

正当他在思考是否该冲进寝室,那本来应该关上的卧室门伴随着带着花香的微风缓缓敞开。坐在佐疫窗边的和服女子静静地看着握住鸣金的斩岛,如同深处的海洋一般的靛青色眼瞳中波澜不惊。

佐疫安然地在床上陷入睡眠,上扬的嘴角意示着他正做着一个不错的梦境。可是斩岛明白,以佐疫的睡眠浅度是不可能没有察觉这个女人的存在。

那么。

“我让他做了一个好梦。”

女子看着斩岛,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柔美的弧度。“樱花,很美呢。”

“你对佐疫做了什么?”斩岛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坐在床边没有丝毫动摇的女子,却感觉她有几分面善。是过去逮捕过的亡者还是曾经见过的生者?

女子有些苍白的唇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弧度,眼底的靛青色汪洋像是荡漾开了一般不同于之前的冷淡,似包含着无数无法言喻的感情。

“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伴着鸣金出鞘的刺耳声音,女子消散在鸣金的刀刃下,连同熟睡的佐疫一起,留下的不过是满床的花瓣和不知何时被放在窗台上的那个插满了樱花的花瓶。

斩岛愣愣的看着还带着凹陷的床铺,将刀插回刀鞘。恍惚间似看见了那女子的容颜,定了定神转过身却见肋角站在不远处沉默不语。

“肋角先生。”斩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沉默,思考片刻才如同往常汇报任务一般向上司问好。

“你见过她了?”

“是。”

肋角选择性忽略掉斩岛眼底的不甘,回过头望向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平腹和蹲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田啮向前一步,望着那个从小便被他捡回来的狱卒道:“这次给你的任务,是把佐疫安全带回。只有你一个人。”

“是。”

握住鸣金的刀柄的左手微微颤抖,斩岛压抑着自己不知为何会产生的恐惧和愤恼回答道。

 

「他现在叫……斩岛吗?」

她坐在树下,和服上有着零星的樱花花瓣。她捏起一片花瓣侧过头看着我突然笑了「斩岛长大了呢。」

 

斩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破旧的房子依旧会被保留至今,他站在大门前思考片刻压低了帽檐走开了。没来由的,一贯不会产生过多感情的斩岛的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反感。

仇恨,厌恶,甚至是恐惧。

蓦的,斩岛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狱卒大人怎么不进去?”斩岛转过身皱着眉宇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留着长发的女子。他曾经在别的任务中见过她,因为是经过人们谈论而诞生的鬼怪而不是亡者所以并不是他们狱卒的工作范围,警告了不准妨碍工作后也没有多么添乱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了。

裂口女耸了耸肩,摘掉了面具向斩岛露出一个笑容:“狱卒大人想听听这个屋子的故事吗?听完再进去也不迟哦。”斩岛斜着眼睛看着她过于丑陋的面容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虽是诞生于怪谈,却异常得能看透别人的所想,或许也是因为旁人的描述过于详细的缘故。

“狱卒大人是追着那个女人来的吧。”裂口女从怀中摸出了一颗椰子糖递给斩岛,见对方的拒绝后笑盈盈地将其送进自己嘴中,“这栋房子在我诞生之前就存在了,传闻那女子的孩子在还是幼儿的时候被鬼吃了,女子不愿意相信那样的流言蜚语,执意寻找自己的孩子,最终不知是知道了什么心灰意冷地回到了这里自杀了。”

裂口女沉默了一下,看着面前不为她话语所动的狱卒后继续道:“只是她执念太重,死后也不得安宁无法去你们那投胎,便化为了鬼。当然她未曾害人也没有太过引起你们的注意,不过像她这样的生者化鬼本来就不能在人间呆多久,说不定是她实在不想离去而想要在还能存在的日子里做点事?”

“谢谢你的信息。”斩岛轻咳了一声,打断裂口女絮絮叨叨而越扯越远的主题道,“我下次会让木舌给你带甜酒的。”

“啊呀,真是太感谢了呢。狱卒大人。”裂口女丝毫没有在意被打断的絮叨,眯起眼睛将面具重新戴上后突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斩岛,“忘记说了,那个女的,和狱卒大人你还真像呢。”

……

屋中出乎意料的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般。但无论干净与否,那对于斩岛没有丝毫的阻碍,他唯一所想的就是将佐疫带回狱都。

那样焦急的心情甚至让他都无法相信一向冷静的自己会有这样冲动的感情。

或许是亲眼看见佐疫随着她而消失,又或许是无法接受自己作为挚友的失职。然而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把那个有着和自己同色系的眸色的挚友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只不过在日常相处中那样的感情过于平淡而使自己感觉不到。

只不过这样的感情,在现在异常明显,明显到几乎要令自己不曾跳动的心脏为之颤动。

压抑着自己不知为何名的感情,斩岛踏入了玄关。屋内寂静得如同走路声都被排斥在外一般,斩岛没有丝毫的犹豫地便打破了这可能保持了千年的沉寂,伸手拉开了最近的一扇门。

是个非常有年代感的房间,不过倒不如说是这整栋房子都充斥着满满的年代感。斩岛站在屋中,指尖抚过桌面的书本与花瓶中已经干枯凋零的花朵——它们似乎一经触碰便会化为灰烬,什么都不曾留下。

斩岛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闯入了一副陈旧的画卷中的感觉,身为地狱之鬼的他在其中是那么突兀,无法融入常人生活,终日与鬼怪怪谈相伴。

“樱花,很美吧。”

斩岛伸手握住刀柄转身的一刹那拔刀望向身后的一片寂静。

樱花的花瓣落在地面上为斩岛铺了一条淡粉色的路,早已破旧到无法起到挡风作用的窗户半开着,任由风吹动陈旧而浑浊的空气尘土与地面上的花瓣。

 

「我啊,真是对不起他呢。你说,斩岛他会责怪我吗?」女子靛青色的眼里的汪洋满含着无奈与痛苦,我上前一步想出言安慰她却意识到自己出不了声。

「很抱歉,将你带了进来。」

 

军靴毫不留情地踩在花瓣上,斩岛左手紧握鸣金的刀柄,因为用力而发颤的手意示了他现在的心情。路途不长,尽头的不过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开门便是满目的樱花。

或许是被花香所刺激,斩岛感觉头有些刺痛,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被他有意识地忽略了。他蹲下身拾起脚边破旧得几乎无法拾起的笔记本,轻抚去了尘土便能听见发脆的纸张要被碾碎的哀嚎。

他真的死了,是被我杀死的。

入眼的满是如此的语句,斩岛皱起眉将笔记本放回地上,揉了揉鼻梁而嗅到的尘土味盖去了萦绕许久的花香。突然斩岛下意识地拔出鸣金斩向身后,被鸣金的刀刃所掠过的空气都似乎被斩断,女子的身形从被拦腰斩断的空缺开始消散,她静静地看着斩岛嘴角不变的笑容在斩岛眼中有些刺眼。

“佐疫在哪?”

“对于那个孩子,我很抱歉。”

……

“今年春天的樱花开得很美呢。”女子怜爱地轻抚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和她有着七成相似的孩子睁着眼睛看着附近大片的樱花树,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伞型的花朵。

“如果能死在这里,也是件好事啊。”女子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过脸颊,打湿了浅色的和服。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袖,像是不懂温柔的母亲为何会露出如此的表情,轻声地询问着女子,得到的只不过是女子轻拍了拍头的柔声安慰。

“母亲……”

“对不起,我的孩子。”

……

佐疫警惕地看着面前和斩岛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子,一袭浅色和服却是异常的合适她。佐疫环视着四周,目光最后又落到对面那个正在喝茶的女子。

不……应该说是女鬼吧。

没来由的,佐疫似乎从这亡者身上看到了斩岛的身影。

“你是谁?”佐疫明白自己的枪支全部都留在了狱都里,他的近身战不如其他几位同僚更何况他并不清楚面前这位和斩岛相似的亡者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想起被真希挖掉了两个眼珠的木舌,佐疫不由得对现在的女亡者的战斗力而感到恶寒。

“他现在,叫斩岛吗?”女子喝茶的动作和记忆里的斩岛如出一辙,佐疫看着女子弯起的笑眼不由得有些愣神。

虽然作为斩岛的朋友,但佐疫却没怎么在斩岛那面部表情匮乏的脸上看到如此的笑意。此时看到她,却不由得带入了那伴着自己千年的好友。

或许自己早就没把他当作普通的朋友了吧。

拒绝回应了那亡者的问话,佐疫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被困住的手臂然后闭上了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亡者为什么会把他抓来却只问他关于斩岛的事情,但是如此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只能盼着斩岛快点来救他了。

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抱着打刀的青眼少年小声地说,我叫斩岛。他拢着拖地的外套低着头,生前的痛苦虽然已经再也感觉不到但却在当时令还年幼的自己害怕着,捏着外套里侧的手轻颤着,却又因依旧“活着”而且不再受到病痛的折磨而窃喜,却被那少年看见,稍楞片刻后慢慢朝他展露了生前不曾显露的笑容。

或许就是第一次见面而决定永远在他身边,挑选武器时弯着笑眼选择了枪械。

不过只是因为他的武器范围不及远处。

明明是想帮他忙的啊。

什么时候却越来越想要留住他。

不知道心脏如果不跳,那么是不是也没有感情。

生者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呢,斩岛。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我现在的心情。

……

之后等佐疫从睡眠中转醒的时候,看见的是站在自己身前的斩岛,和那女人如同一撤的靛青眼里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担忧。

“斩岛。”佐疫抬起因为束缚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揉了揉眼角,朝那眼中流露出疑惑的人笑道,“你母亲很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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